識得terminal這個單字時還未出國過,同事說是終端機的意思。那是職涯上首次的跑道轉換,同事來幫忙在辦公桌上安裝終端機,調整機器後頭的位址,隨口說了這些話。而我正巴不得把指定閱讀的手冊一把火燒了,當成符仔水喝下去,看能不能快速搞懂那些章節,也沒去細查字典。一直到第一次出國,才知道航站也用此字-也對,航站總是某一段旅程的終點吧?


最近看了幾次重播的「航站情緣」(The Terminal),突然想起這件舊事來。終點與終端,應該是路途的盡頭,然而電影裡的主人翁卻是個進既無法進,退又無處退的人,有些嘲諷。


湯姆漢克斯(Tom Hanks)在「航站情緣」裡所飾演的Victor, 是一個在飛航旅途中國家政變的人,他的國家原來的政權被推翻,新的政權還未被世界承認。待得他進入紐約機場, 排隊入關時,身上所持有的旅行文件變成廢紙一張。他不能出關,因為沒了簽證;可是國家戰亂,機場受制,他也不能被遣返,於是成為一個卡在航站的旅人。航站最高主管是個按方吃藥、按圖索驥而行事的人,對手上這個燙手山芋不知該如何是好:沒理由逮捕Victor、也不能放他走(雖然中間一度想故意製造他「闖關」逃跑的機會)。而連同他的簽證失效一般,Victor的錢也不被美國政府承認了。一個需要公事公辦的主管,一個身無分文,卻想盡辦法要拿到入關證件的旅客,故事於焉展開。


當身為旅客時,我們在機場來去停留的時間有限,在上飛機前,大概就是餐廳和免稅店。我們不會特別去考慮那些飛機進場出場如何調度、旅客眾多時如何疏運、濃霧大雪時航班大亂如何排除;過海關時,不會想到那個官員可能蓋章蓋出了職業病、不會瞭解他們緝毒追走私和其他不為人知的作業;更別說想到,一旦出現了手冊上沒說明的例外,他們瞠目以對之際,到底該怎麼解決?


機場原來真像個小世界,可惜我們總是過路匆匆,沒去細究。我們不可能想到有人會卡在機場,進退不得,一待大半年。劇中有一幕,Victor和一個商務客對著鏡子刮鬍子,那個人說: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像住在機場?Victor拿著刮鬍刀的手停在半空,愣了幾秒。我想他一定在心裡說:you have no idea.


小品的電影當然包含了所有溫暖的要素:親情、友情、愛情,再加上每個小人物背後的故事。電影雖然選了個少有可能發生的題材,但仍算通暢有條理。撇開故事背景,像劇中的Victor那樣,堅持完成父親的心願,困難挫折一一行過,其實是很多片子或書籍的主題。但或許是因為角色設計的關係,可能是來自東歐、白俄或蘇聯附近國家的Victor,有一種純樸與淳厚的天性,直率而認真,相信人們也與人為善,還有一技之長,於是覺得「完成一個允諾」的那種貞定與執著,很有可信度,很喜歡。


戲中沒有壞人,連處處給Victor罪受的機場主管我也不覺他壞。雖然討厭某些太機巧的人,但是不知變通有時也讓人頭痛。但再小品的故事也得有拉扯,於是有了個「蛋頭」官員來撐起架構,否則,幫助一個暫時失去國家的人,以他的職位,應該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吧?偏偏一定要照表操課,行之不得又懊惱牽怒,結果還是讓自己出糗。


幸好各地移民官員不同。電影中有一場Victor被要求幫忙翻譯的戲勾起我另一段回憶。去溫哥華時因為要辦別的手續,必須和朋友到移民局辦公室「過五關」。前面已有二三十人排隊,我在最後一個。後面的守關官員等不及,要求他那一關由排最後的人先開始(那不就是我嗎?開始緊張起來)。但是中文翻譯員還沒來,怎麼辦呢?


官員:Can you speak English?
我(汗ing):a little bit.
官員:OK, you first.


雙腿發軟的跟在後頭,還好題目我都會。大概官員覺得和我「相談甚歡」吧,最後我們同機的台灣旅客,需要翻譯的,都由我代勞,(可是沒什麼需要謊報來幫忙的,惜哉。)是至今過海關很奇特的一次經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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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Laguna Beach在一個晚飯後,四季如夏的橘郡夜間,海軍藍的天空綴著幾顆星。在去程的車上我們一反常態,沒再嘰嘰喳喳地說話,也許是夜色太美,也許是再二天我就要回家了,也許,僅僅只是剛剛吃的中菜口味實在太重了。


海灘上建有木板步道,走上去時科登科登的,卻不覺吵。路燈相隔遙遠,看不見海的樣子,只有海浪拍打的聲音,告訴我們太平洋的方向。步道邊滿是些低矮的熱帶植物,黑暗中看不真切是些什麼,回想起來總是和某一次的鹽寮夜遊聯想在一起,瓊麻或蘆薈?多年後仍是個謎。


離入口稍遠的步道和公路平行,晚風吹來路邊餐館肋排的香味及人聲。歡鬧的氣氛、熱情的音樂、跳舞的人們… …可是回望中的那一幕,總像停格在另一邊,而公路這一邊的步道上,則被按了靜音鍵;但是又像沒有,沙灘似乎低語著,濤聲近在耳際,黯暗裡,誰在說著古老情事?都說潮汐是月的牽引,月呢?思緒遠在天邊。


真要探究起來,我其實從未真正看過Laguna Beach。但在記憶中,它有暮夏的風、晶璨的星子,在心裡的沙灘上,留下隱隱約約的腳印。玄宇長天,Navy blue, only blue……




Title: 沙灘 (English title: Blue Moon)
Artist: 陶


空無一人,這片沙灘
風吹過來,冷冷海岸
我輕輕抖落鞋裡的沙
看著我的腳印
一個人一步步,好寂寞


看海有些綠,天有些藍
那段愛情,有些遺憾
想不知不覺,游向海天
到最深的地方
才發現你早已經,放棄我


我聽到海浪溫柔的呼吸
我聽到雲朵飄來飄去
有什麼方法,讓自己真的忘記


Only Blue, Only Blue
愛讓人好憂鬱
我的心,我的心,藍藍地


我真的想找一條船
能遠遠離開這片沙灘
每次又回到同樣海邊
還是會對你想念

想念你有點BLUE
沒有人能像你
留給我的回憶,有點Blue
ONLY BLUE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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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走過四月,靜靜地,不為人知地走過了。

倒有幾個霪雨霏霏的日子,在螢幕上看楊柳。

四月二十,忘了穀雨,卻一直記掛著「巷底的郵筒說 妳在遠方」。

難得清朗的天氣,燕子在廊下倏忽來去。

還在思索著,什麼是「過於喧囂的孤獨」。

「愛情走過那條叫做夏日的街…...她閉上雙眼,就像一個寂靜的春天」。


四月,或許該去巴黎……


Title: April in Paris
Artist: Ella Fitzgerald

I never knew the charm of spring
I never met it face to face
I never knew my heart could sing
I never missed a warm embrace

Till April in Paris, chestnuts in blossom
Holiday tables under the trees
April in Paris, this is a feeling
That no one can ever reprise

I never knew the charm of spring
I never met it face to face
I never knew my heart could sing
I never missed a warm embrace

Till April in Paris
Whom can I run to
What have you done to my heart

註: 看到別人格子裡貼著這首歌詞,其實沒聽過,拿來亂湊句。

剛剛才讀到的雪天的文章, 強烈建議也去欣賞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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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美西大峽谷的空中走廊完成後,有一點點的失落。除了慨嘆天工造物蒙上人工色彩外,多年前與好友盡歡之地,就此「已非前水」。拾掇回憶的拚圖,最後的一片雖然找到了,邊角損傷,再不能成幅。


在公路上奔馳似乎是該次美西旅遊的特色。這一天又是在公路上開了許久許久的車,才看到路旁大峽谷的地標。傍晚時分了,有種快到目的地,可以紮營安置的感覺;沿途卻看到對方車道一直有車開過來,旅伴們都在納悶著這些車輛怎麼在這個時間離開呢?


到了lodge要check-in時,經過櫃台人員的說明才恍然大悟。因為聯邦預算關係,所有國家公園都要關閉。園內lodge仍舊開放住宿,有一家餐廳照常營業,但是日間於各個景觀點來回的免費巴士將停駛。如果我們決定不住宿,預收的費用可以退。不住宿?我們可是千里迢迢而來的,怎能輕言放棄?觀景處又沒有關閉,循步道仍然可以到達;更何況,天色就要全黑了,這會子若不留在公園內,豈不重演前一晚在賭城無處可住的窘迫?


雖然還有些微天光,但那是緯度高的國家日落的晚;其實就快到餐廳打烊的時間了。一行人先到餐廳填飽肚子,又趕在商店關門前買牛奶和飲水。到得房間打開窗,星星出現了,加上公園的小木屋的木頭香,好似野地紮營。因為是至少容納四人的房間,甚是寬闊;床也又大又軟。日落後氣溫降的很低,暖氣不得不開的強一些,半夜裡,準備在房裡的小冰桶裡的水,已經全部蒸發了,口乾舌燥地起床添水,順便看一眼放在屋外冷藏的牛奶。外頭漆黑一片,襯著遠處少數幾盞燈火。


沒有shuttle bus, 大家就靠雙腿吧。較遠的觀景點沒車去不得,近些的點仍有可觀之處。我們注視著崖邊,一條往下通往谷底柯羅拉多河的羊腸小徑。想像過去的年代中,人們騎著騾子,再牽著幾隻載負用具食物飲水的驢或騾,就是順著這條寬僅盈尺的小路而下。辛苦還在其次,騾背上凌空搖晃,八成牠還左顧右盼,嚼食雜草呢!想著想著,腳底就不覺癢了起來。往下在谷深約莫一半的地方有塊很大的平地,在上面的小徑已經變成細細的一條線,往前一路迤邐到峽谷被河切割的縱切面,據說還要很長一段距離才能真正到達河邊。


夏季的柯羅拉多河可以泛舟,河水量豐沛澎湃、湍急起伏,加上兩旁古老的崖壁,帶點原始意味的驚險刺激,是很受歡迎的夏季活動。但當時已是十一月,峽谷北岸早已因入冬而施行季節性封閉;而且福星高照,我們偏選個連遊覽都幾乎被迫放棄的日子來,還提什麼泛舟咧!


旅伴們說著要在夏季再來谷地一次的計劃,並且要深入谷底,乘舟泛過整條河才罷;我繼續堅持著不騎騾子才肯加入的立場。在笑談間,兩日裡沿著崖邊走過十數公里的步道;峽谷的顏色從一早帶著霧氣的青白色,漸漸轉為中午帶著些微金光的亮白,慢慢地,一步一步地,夕陽把崖壁映成赭紅,夜風吹來時,近河谷的地方變成藍黑的顏色。西風殘照、杳無人煙,南北兩崖相望,遼闊而深遠;至今想起來,仍是黃昏時天際那一抹丹紅,古老、粗獷、不羈,種種情緒充滿胸臆,肉身就要風化成步道旁的大石,而人世才要開始另一個輪迴。


終究沒能泛成舟,這麼多年後想起來仍覺小小遺憾-其實我們言談當時,何嘗不知道這個計劃不可能成行?實際生活中各自奔忙,每年只賸生日和聖誕兩次問候的郵件和卡片,都忙著,都不知在忙些什麼。而拚圖,就只能讓邊邊繼續磨損,我們的日子,是不能拆掉重拚、也不可能再重買一盒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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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, 應該想到冰山融解, 甚至鐵達尼號的;

但是我卻一直想到Mild Seven的舊廣告,

而覺得很美.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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