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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ainer 首次租的屋子從外面看來雖然已經有些老舊,不過室內看來倒還好。玄關口有一座通往二樓的櫸木階梯,階面上很亮,似乎才刨光上過蠟。從玄關走到底,經過客廳,有一扇我怎麼都學不會如何開的門:氣密的鋁門,門把需得有個角度才能整扇打開,否則會變成整扇門向屋內微微傾斜,原是為了室內通風卻又無需開門的設計。這扇門開向一個木板釘的陽台,是夏日休憩烤肉的地方 。

 

初到柏林,行李還沒打開就興沖沖地在弟弟家門前門後巡視一番。與鄰居之間除了半是木板,半是鐵網的「圍牆」外,每戶人家的主屋和圍牆間都有些距離,一點都不覺擁擠,我們幾個水泥叢林來的土包子真是看呆了,所謂有空間呼吸,大概就是這樣吧。繞到屋後看到已經嫌長的草皮,特別興奮的是看到錯落的幾株果樹。就種在自已院中的果樹耶,青青黃黃紅紅的小蘋果掛在枝上,不是很多,還有些都已掉到地上,「化做春泥更護花」了。

  

指著亭亭立在院子正中的一棵樹問:這棵樹怎麼了?好像營養不良,都沒見到半顆果子。Rainer說季節過了,那是棵櫻桃樹。我先是眼睛為之一亮繼而又黯然失望,終於親眼看到櫻桃樹了,可又偏偏時間不對,沒辦法實際從枝上摘下最新鮮的果實。每次從客廳那扇門看出去就免不了嘆口氣。

 

母親一直很愛花草玩意兒,可是我們的住家戶戶擠在一起,除了陽台根本無處可讓她施展。到柏林的隔天大家還在調整時差中,她已經在後院的花圃除雜草了。其後幾天,老爸還陷在沙發上打盹,母親卻和弟妹研究起在那塊圃地上種菜的可能性。小朋友在旁邊跟前跟後,撿蘋果,拔小草,好奇地跟著大人的尾音學說話。我呢,手撫櫻桃樹幹,想著那「無緣的果子」。

 

實在很愛新鮮櫻桃,每到產季總是要買個幾斤治饞癆。過去這個水果因為難得而顯得珍貴,那時去美國加州念書的同學曾來信形容她為了省飯錢,趁櫻桃價格「便宜」,盛產時一塊多美金就可買上許多,常以櫻桃果腹的事,往往聽得我羨慕不已,每每想起就直嚥口水。近年來聽說此物有減緩偏頭痛的療效,更是以健康為名,看到價格太高時還安慰自己:總比吃藥好。

 

此地北美和澳洲進口的櫻桃剛好時序互補,不用掛念一年才得一食。但不知是不是因為首次看到果樹「本尊」卻沒恭逢其盛,就是對那株櫻桃樹念念不忘。

 

據說那株果樹隔年的櫻桃開的很好很多,較低的枝椏被飽實的果子壓的更低了,連小朋友都採得到。那一年父母在沒有我們的陪伴下,獨自飛柏林看望孫女,如今那個採櫻桃的小女孩再次回到柏林,住的是離學校近的公寓,也沒有櫻桃可摘了。看到她在網誌上寫著「什麼都聽不懂」的句子,想起那株樹及樹下的小小身影來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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